谁能想到,在赫里福德郡的一座教堂里,你会在一堆渣渣下面发现一幅16世纪的威尼斯名作“提香”?
然而,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专家罗纳德·摩尔(Ronald Moore)说,他正是这么做的。一百多年来,最后的晚餐1909年,它被捐赠给了莱德伯里教区教堂。但在他努力修复之后,发现了TITIANVS”摩尔宣称,这可能是提香、他的儿子或他的学校的作品。1775年,它还附有它的前任主人约翰·斯基普的一封信。在书中,他描述了一个富有的威尼斯家庭购买的修道院委员会“保存完好的提香画像” 。连同铭文和其他证据,这促使摩尔认为它来自提香的画室。
摩尔可能是对的,但现在这只是一种看法。《莱德伯里·提香》提出了一个问题:关于一件艺术品的归属,我们应该相信谁,应该相信什么?
我们似乎对寻找“杰作”有一种永不满足的欲望,因此很容易相信“专家”的判断。但是,专家意见在艺术界有什么价值呢?这重要吗哪一个专家的观点是?
我们不需要为摩尔的观点定价。至少,现在还没有。公众仍然可以欣赏这幅作品,而不必担心拍卖会考验他的商业判断力。但艺术品市场上不乏这样的例子:买家在一件他们认为出自知名艺术家之手的艺术品上,挥霍掉了一个小国GDP的相当大一部分。最近的一个例子是桑德罗·波提切利的作品的拍卖拿着圆面包的年轻人在1月份的苏富比纽约拍卖会上,以惊人的9200万美元(含佣金)成交。1982年,它被一个威尔士贵族家族几代人传世,最后以81万美元的价格购得。
这幅被苏富比认为是波提切利最好的作品之一的精美画像的品质是不容置疑的。但拿着圆面包的年轻人有一个不完整的来源,显然止于19世纪晚期。与莱德伯里的提香不同(提香至少有一封附赠信),甚至没有人能确定是谁委托波提切利创作了这幅画。由于文献资料的缺乏,一些评论家仍然不愿将这幅作品归为波提切利或他的某个流派的作品。
作者身份的归属取决于诸多因素,而来源只是其中之一。在战争、自然灾害、经济失败、盗窃等纷纭纷纭的年代里,认为所有历史悠久的东西都有可靠来源是不合理的。
专业知识,或“鉴赏力”,也帮助我们确定真伪。在一幅画中,专家会从线条、笔触、结构、题材、材料、对比和底漆等方面观察一切。在理想情况下,专业知识要有完整的来源和历史记录支持,才能对真伪做出可靠的结论。
出处有时是不完整的所有我们必须依赖像摩尔这样的专家。但这里还有另一个问题。成为专家不需要专业、学术或其他资格要求。如果某些重要人物或机构接受你的权威,那么你就是在做生意。
接下来的独立性。自艺术品交易开始以来,就存在着验证归因的激励措施。文艺复兴时期的专家伯纳德·贝伦森(Bernard Berenson)被认为是臭名昭著的,因为他对意大利早期绘画大师的作品进行了乐观的归类,据称他把作品卖给了收藏家,赚取了巨额利润。
专家也不是绝对正确的。虽然当时的文件不会改变,但专家的观点会改变。真实性是一个不稳定的概念,它取决于某一特定时期盛行的正统观念。例如,JMW特纳(JMW Turner)的三幅画作被当作赝品封存了50年,直到它们被发现是真品,其中包括最初宣布它们为赝品的专家。有些作品注定永远不会被归类为真伪,而只是“可能”,因为我们不知道。
无论艺术学术的可靠性和专家的动机如何,对地位提升的渴望是普遍存在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往往会导致人们轻率地接受一件艺术品的真实性,仅仅因为艺术品市场上地位较高的人说它是真品。像波提切利(Botticelli)的作品那样,支付数千万美元的价格,或者最终卖掉莱德伯里•提香(Ledbury Titian)的作品,都与拥有一幅美丽的作品同样重要。
我们有时愿意忽略来源上的差距,或专家之间的分歧,仅仅是因为我们想要相信童话。我们渴望崇高。也许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存在的分水岭。拥有一个永远不会被复制的黄金时代的一小部分,也许是一种灵丹妙药。
- Noor Kadhim是Armstrong Teasdale的艺术律师。她的博客在